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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除《中医药在两次抗疫中的卓越表现》有什么错?!

时间:2021-08-31 10:21来源: 作者:科海泛舟 点击:
林治波说中西医面对非典和新冠时,两者的表现可以明确分出中医高西医下,然而全文没有举出一项能证明此观点的证据,更别提有统计学意义的数据了。
  

 
   8月6日凌晨2点零7分,人民日报客户端四川频道发了一篇题为《中医药在两次抗疫中的卓越表现》的文章,署名林治波(网上介绍此人是《人民日报》社四川分社社长)。据某些网络媒体说此文当天上午10点57分左右就给删了。但其浏览量已经有一百四十多万,而且很多网媒纷纷转载(有些媒体后来也删了)。特别是有些媒体大肆宣称此文是主流媒体首次直面中医被刻意打压的敏感问题,《人民日报》终于加入了为中医药正名的舆论战场,指责删文是在掩埋真相,要溺死中医。该文为什么被删?网上有林治波发朋友圈的截图,他说人民日报客户端屏蔽此文是因为有争议,可能引发舆情。(壬岷:《关于〈中医药在两次抗疫中的卓越表现〉被删的感想》.微信公众号《人民健康论坛》2021.8.7)这么简单的解释当然说服不了包括林本人在内的任何人。不过既然很多网媒都转载了此文,我们就自己来看看该文是不是有问题,看看它都曝光了些什么“内幕和真相”,揭了什么“盖子”,用了些什么“官方数据”吧。看看这个有一定话语权的人为中医的话语体系都建设了些什么。

       此文一上来就声称在我国抗击非典和防控新冠两次抗疫中可以明确分出中医高西医下。那我们就来看看作者是如何分出高下的,这高下如何还有了“统计学的意义”。

          (一)抗击非典中的表现
     
       该文在讲非典前先讲了一个1956年石家庄乙脑大流行的例子。说起初西医治疗死亡率高达30%,后来蒲辅周老先生说可用白虎汤治疗,用了后死亡率降到10%以下。那就是说这个白虎汤效果不错,不过还是有些患者死了。可是该文接下来说:“蒲老先生治疗167例乙脑患者,无一例死亡。”也就是说蒲老先生的医术是可以做到让所有乙脑患者都不死的,那为什么还是有一些喝了白虎汤的患者死了呢?如果蒲老先生亲自治病时会根据每个患者的不同情况对处方加以调整,而其他中医把握不好这种调整,那就应该尽量安排重症患者由蒲老先生亲自治,最大程度地避免死亡啊。蒲老先生亲自治的病例都是些什么类型的呢?该文上来头一个例子就统计得稀里糊涂的。

       接下来讲2003年的非典。该文引用科技部研究员贾谦的话说:当年4月26日有人告诉他,按照五运六气学说北京的SARS会在5月21号结束,果然5月22号后就没有新增SARS患者了。并且名中医邓铁涛先生也告诉过贾谦(没说什么时候):“根据五运六气,今年中国会出现这种温病,到天热时它就会自行消失。”不过这类口头一说的事恐怕很难查证。然而既然有人有那么大本事,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啊,让他们预测一下新冠会在什么时候结束。这可是发挥五运六气这个中医精华优势的好机会啊。虽然该文引用的贾谦的回忆里没有说那个做预测的北京一家传统文化研究机构的名称及具体预测者的姓名,邓铁涛也去世了,至于“国内还有一些人也用五运六气预测SARS,结果也都比较准确”,就更不知所云何人了,可贾谦还说了安徽中医学院顾植山教授的五运六气研究结果也和SARS发生的情况基本一致,可以找他预测呀。上网搜一下,发现顾植山还真预测过。他去年说:“在政府强有力的防控措施下,若能充分发挥好中医药的作用,我们仍相信疫情在2月份会很快得到有效控制并消退。”(顾植山:《对当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的五运六气分析》.新浪博客-七曜纬虚的博客2020.1.24)“若能充分发挥好中医药的作用”,这话放在这儿进退有据,永保不败。不过顾植山还是觉得不够圆满,今年预测时对去年的预测又补充道:在去年“1月28号果断作出2月2号将出现拐点的判断。”果然除湖北外,全国其他省份新增确诊病例数从2月3日到13日十连降。哇,好厉害,疫情预测都精确到日了!可这话当时没公布出来,一年后才说,给人的感觉就不好了。于是顾今年的预测就说:“春天疫情反复的概率可能较大。”(顾植山:《庚子疫情回顾与辛丑运气分析》.百家号《卫生健康资讯》2021.2.22)这话说的,谁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西医确实没这本事,只能甘拜下风。这么精准无误的预测,林治波怎么不给炫耀一下呢?
       贾谦引用邓铁涛的话说:“中医历来无病毒之说,不需要知道敌人长什么模样,只需把它当作疬气从人体里赶出去就行。”太棒了!不管你得什么病,甚至不需要你来看病,我都知道你的病因,就是你人体里有疬气,而且我还知道怎么治,就是把它从你人体里赶出去。反正治好了是中医理论高明,治不好是疬气没被赶出去,中医的理论永远不会被实践修正!西医比得了吗?
       该文继续引用贾谦的话:“大家都知道有个叶欣护士长不幸患SARS死亡,……当时总院还有一位护士长也患了SARS。其丈夫是邓老的徒弟。他急忙询问邓老,邓老说你立即撤了西药,让她服中药。结果十几天后果然痊愈。”然而叶欣是何许人?邓老又是何许人?叶欣是广东省中医院二沙分院急诊科护士长,邓铁涛是广州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而广东省中医院是广州中医药大学的第二附属医院,也就是说叶欣就工作和去世在邓铁涛任职学校的附属医院里!该文说:“当时,邓铁涛率领的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一院治疗70余名病人,无一例死亡,平均退烧时间3天,且医护人员无一人感染,无一例治愈患者复发。”邓铁涛既然有这么高明的医术,怎么不教给第二附属医院呢?他治好另一位护士长也完全是人家丈夫问到他了,他才告诉人家。要不是人家求到他,他还不管呢。而且就是到了他徒弟向他求助的时候他也只是帮着救助他徒弟的妻子,而没有向第二附属医院提建议。还有他徒弟,其妻患病他居然连用中药都想不到,还要“幸亏”听了师傅的话才知道,要是这样那他还是中医吗?!这邓铁涛带徒弟是不是也太失败了啊?!这徒弟作为医生从师傅那里得到“秘诀”也只救他妻子,别人就不管了?这个广东省中医院给自己的医务人员看病都想不到用中药?那还是中医院吗?!广州中医药大学的一个附属医院要是办成这个样子,这个中医药大学是不是办得也很成问题呢?拿着这样的例子还好意思说“中医积极参与其间”?!为了捧邓铁涛不惜把他的徒弟连同邓老工作的学校、医院都编派得如此不堪,这贾谦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呢?!如此荒诞的话不加核实就引用,闲聊也就罢了,还发到了人民日报客户端上。这林治波的工作态度也太不认真了吧,太不把自己的重要岗位当回事了吧!

       该文列出了全球非典病例统计数据,从中看出中国大陆的死亡率最低。作者说:“其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中医发挥了关键作用。”然而当年我国在非典爆发后采取了对疑似者、发热者、密切接触者等各种有可能发病的人员进行了严密的监控、隔离措施,使病情早发现、早治疗,并且还采取了调动全国各方面力量支援、集中定点医院治疗、抢建专门医院等各种措施。怎么唯有中医是关键呢?而且该文还说:“广东省的非典患者死亡率仅为3.8%,中医药的作用更为显著,原因是广东名中医邓铁涛先生的团队创造了五个零的世界最优纪录:零死亡、零转院、零医护感染、零后遗症、零复发。”广东的中医是不是比其他省份多不清楚,但一般来说各地普遍都是西医远远多于中医。而且就是在中医院像广东省中医院如作者所说不是也没使用中药吗?邓的团队的本事再大不就是治了70余人吗?广东省康复的有1400余人呢。邓铁涛连他附属医院的叶欣都没救,怎么广东省死亡率低的功劳就都归他了呢?!

       该文说:“在抗击非典受到表彰的集体和个人当中,居然没有一个中医!”显然与事实不符。卫生部、人事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2003年7月24日颁布的《关于表彰全国卫生系统抗击非典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的决定》中,先进集体里有天津中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驻海河医院抗击非典医疗队和广东省中医院(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两个集体,先进个人里有十几名各中医院的医生,难道他们都不是中医吗?
       该文说卫生部和钟南山院士没有“为中医药说句公道话,”“媒体也没有进行应有的报道,”致使“中医复兴的时间延误了十七年之久!这对于中医事业的发展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都是一个巨大损失。”如果说卫生部一些官员和钟南山的知识背景多为西医,对没着力开发中医负有责任的话,那作为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任命为抗“非典”专家顾问组组长的邓铁涛,不说别的地方,就连自己供职学校的附属医院如作者所说的那样都没使用中药,他应该对广东省中医院的病亡者负什么责任呢?他应该对叶欣的死负什么责任呢?!该文说“接受中医治疗的病人没有后遗症”。那广东省中医院的病人由于没使用中药有了后遗症,邓铁涛又该负什么责任呢?!也许邓老的职务还不足以使他对整个医疗系统甚至仅对其所在学校产生较大的影响,但该校还有很多别的中医教师和医生啊,难道偌大个中医药大学连同它的两个附属医院还有分院就只有邓铁涛一人懂中医?那还谈什么中医高西医下的“统计学的意义”?!林治波既然在我国最高层次的媒体平台上有话语权,那就把“中医药在抗击非典中的优异表现和突出作用”报道出来啊。中医“被埋没”的“在克服非典中的突出作用”就是《卓越表现》这篇文章中讲的东西吗?这些不靠谱的东西当时媒体没报道有什么可指责的?!难道媒体要都像该作者那样靠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信口开河来报道才叫有“文化自信”,才不失“公道”吗?!

          (二)防控新冠中的表现
     
       该文在介绍了中医参与疫情防控的规模后列举了这次实践显示出的中医“长处”:

       “——中医药不但长于预防和治疗轻症,也完全能够治疗重症,承担急诊。”该文在列举了中医的各种手段后说:“整体思维模式,是中医的强项。”然而具体怎么整体思维拿出治疗方案,就不说了。也是,不管什么病因,不管哪儿不舒服,不管有啥症状,反正都是“赶疬气”,琢磨那么精细干嘛。该文说“人们之所以觉得中医在急诊中作用不大,”原因之一是“上世纪以来……由于多种原因……从事中医急危重症研究的人减少很多。”没人研究中医的作用就不行了?那中医还是治疗不了急重症啊,得研究以后再说。接下来该文举了一个《新民晚报》上的例子:“上海A4病区的朱女士,入院7天,西医治疗一周多,病情虽有好转,但肝功能出现异常,服用中药两天后肝功即好转,令临床西医深感惊奇。”给人的感觉是西医伤肝,中药保肝。然而查《新民晚报》报道这个例子的文章,该报记者、通讯员介绍的情况是,朱女士治疗一周多后肝功出现异常,医生停了她之前用的所有中西药,另开了新的中药,两天后她的肝功好转。(左妍、聂爱国:《新冠肺炎患者三分之一肝功能异常,中医药介入不仅没伤肝还保肝》.微信公众号《新民晚报》2020.2.21)也就是说新开的中药保肝大体没错,但伤肝的是原来开的哪种药就不好说了。至于“西医深感惊奇”,原文是对中医治疗别的病人的其他并发症或不适而言,并不是在说朱女士这个病例。林治波如此剪切拼接素材,也真够用心良苦了。而且这个例子是说药物副作用及其解决的,并不是在讲中医治疗急重症。就这么个找例子法儿,还想分出“两种不同的医学体系”的高下?
       该文紧接着说:“中科院院士仝小林透露,在针对重症和危重患者的研究中,662例患者中有484例患者使用了中药汤剂,死亡15例。另外178例患者未使用中药汤剂,死亡56例。”然而这两组患者里重症和危重症各占多少?就不说了。这样的数据有多大统计学意义呢?

       “——中医药不仅能够在中西医结合治疗中发挥突出作用,而且能够独立地承担救治任务。”证据就是“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的肺炎1号有效率达到94.21%”,“北京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总有效率为92%。”可这是有效率不是治愈率啊。新冠肺炎的死亡率挺低的,测测“多喝热水”的有效率没准都比这俩数据高。当然,能有效也不错,问题是有效但没治愈的那些人怎么办?回家慢慢养着?肯定不行。那这些人只能是交给西医继续治了。讲治愈率的数据也有:“江西抚州的中药方剂对新冠肺炎的治愈率高达70%以上。”可是这数据太吓人了,还有近30%没治愈的人呢?都死了?这两年全世界疫情最严重的国家或地区也没这么高的死亡率吧?那这些人肯定还是交给西医了。真正独立承担任务的数据该文也有:“武汉500多人服用了全科医学博士谢珺开具的中药,无一例感染新冠病毒。”这消息源于长江网(毛茵:500多人喝了她开的中药无一例感染病毒,这位医学博士呼吁:“加强预防让感染病人数量降下来”.长江网-新闻中心-武汉2020.2.11)。记者的报道中关于预防药的事关键是这样两段话:关闭离汉通道14天后,谢珺及几十个员工……还有好几百户坚持喝过抗病毒中药汤的家庭,没有报告一例发病的。谢珺想,应该是中药发挥了很好的预防作用。”“谢珺的群里,……坚持喝了她的中药进行预防的有500人左右,没有一个人报告感染了病毒。……记者2月11日在群里调查,2个小时内有200多人反馈”。可见:1、所谓“无一例感染”,只是没有人主动跟谢珺说自己或家人感染了;2、记者在群里调查,只收到200多人的反馈,也就是说还有300多喝过预防药的人是否发病不清楚。那这500多人无一感染的数据其“统计学的意义”是不是就要大大打折扣了呀?
       该文说:“以中医国家队进驻的金银潭医院,其一家治愈的患者即占武汉各医院治愈总数的一半以上,这是很了不起的成绩。”然而一方面金银潭医院是传染病专科医院,是武汉最早指定的定点救治机构,送到那里的患者肯定多,治愈的人当然也就多了。另一方面去年武汉疫情大爆发时全国各地大量中医药人员驰援武汉,加上武汉本地的中医药人员,有中医参与救治的医院可远远不止金银潭一家。如果有中医参与的医院治愈者多就归功于中医,那别的有中医参与的医院治愈者少是不是就应该归罪于中医呢?另外“中医国家队”进驻金银潭医院也没说原医院的西医都撤出,该院不再使用西医治疗啊,这怎么就算中医药独立承担救治任务的例子了呢?中医在这场抗疫中确实发挥了一些独特的作用,如果有它独立完成任务的事例也应该宣传。可是拿着明显不是中医独立完成的业绩,硬张海口,说中医药能够独立承担任务,这吃相是不是有点不雅啊?

       “——清肺排毒汤疗效优异”。该文在介绍了这个方剂的来源和使用规模后引用北京中医药大学副校长王伟教授的话说:通过观察全国66个定点单位该药的使用情况,截至去年4月12日零时,“没有一例由轻症转为重型,由普通型转为危重型,阻断了患者向危重方面发展。”那就是还有轻型转为普通型、普通型转为重型、重型转为危重型的情况,那还是有患者向危重方面发展的现象啊。这些转重的病人后来是怎么治的呢?就不说了。国家卫健委和国家中医药局推荐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是从第六版起就把清肺排毒汤列为治疗各种类型患者的通用方了,这就算该汤是“实至名归的新冠肺炎特效药”了吗?那吸氧也是“诊疗方案”中治疗各种类型患者的通用方法,氧气也算特效药啦?

       “——中医药是抗击新冠疫情的主力军。”根据就是“中医药总有效率达到了90%以上。”至于“提高治愈率、降低病亡率,”就没有具体数字了。这就算主力军啦?那“多喝热水”是不是也可以算主力军了?只是不知道这热水算中医还算西医。至于该文列出了使用中医药的患者人数和占比,用中医药的人多中医药就是主力军了吗?参加淮海战役的解放军有60万,民工有543万呢,能说打淮海战役民工是主力军,解放军只是协助配合吗?该文引用了江夏纯中医方舱医院院长刘清泉的话:“我们交出了满意的答卷——零加重、零复阳、零感染。”可是去年武汉使用中医的方舱医院不止江夏一家,别的医院都有加重的该文怎么不说呢?难道因为江夏是纯中医,别的医院都有西医掺和?可是江夏方舱医院也用西医啦(江夏方舱医院药剂负责人郑福增表示,方舱医院主要以收治轻症患者为主,因此实行以中医药为主的治疗方式,但对于冠心病、糖尿病、高血压等患者也要给予基础用药。方舱医生会时刻关注病人的变化,对个别出现胸闷等症状患者及时安排吸氧,服用相关用药。——李娜:《清肺排毒汤成方舱医院“压舱石”》.《中国中医药报》2020.2.28)。如果因为江夏零加重江夏的中医就是交出了满意的答卷,那别的医院有加重的,那里的中医算交出什么样的答卷呢?
       该文接着介绍了中医药治疗新冠的“三药三方”,然而并没有讲它们的应用效果,也就谈不上“统计学的意义”了。接下来引用的一些外国人的话,那是对中国总体防控成就的夸奖。至于也有人说到中医药,则仅仅是对其“抗疫效果十分期待”而已。

       该文在接近结尾处列举了四条最新情况:
       一:三支中医抗疫医疗队成功救治了海外中资企业821名员工。这个成绩当然好。不过公开的文章里没讲他们是怎么治的,因此国内其他医院无法借鉴和推广。至于说这些员工注射疫苗后还被感染,由于没有海外员工喝预防药后被感染的数据,也没法比较。
       二:四川绵阳的德尔塔变异毒株感染者服用中药,三天后指标恢复正常。这消息源于绵阳市中医医院网站上的报道(《“兵”来“将”挡!新冠来“犯”中医药勇担当——绵阳市首例德尔塔变异毒株新冠肺炎患者接受中医药全程诊疗服务》.绵阳市中医医院网-新闻中心-医院新闻2021.7.27)。然而这时一方面我国各地各医院的防治新冠工作早已全都有中医参与;另一方面德尔塔变异毒株在我国本土也早有很多人感染(李超然:《我国近2个月超400人感染德尔塔病毒,此毒株影响132个国家》.《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2021.7.30),而且他们早就陆续痊愈了。这时如果还是只能举出这样个别的病例,要讲“统计学的意义”,不恰恰说明中医对绝大多数德尔塔感染者的治疗都不成功吗?!
       三:“南京隔离区高烧一周的重症患者服用中药汤剂后,退烧了”。这消息源自《现代快报》全媒体的报道(孙茜、安莹:《南京隔离病区传来好消息:中医药大显身手,重症病区高烧一周的病人退烧了!》.现代快报网-宁聚一心、共同抗疫-科学抗疫2021.8.3)。然而按照该报道所说,当时南京所有隔离病区里的患者应该都已服用中药,那其他患者的情况呢?就语焉不详了。南京卫健委8月4日的疫情通报中还说3日“有5例确诊病例由轻型转为普通型”呢。如果喝了中药后有人退烧了就归功于中药,那有人病重了是不是也应该归罪于中药呢?
       四:“河南省通许县人民医院1200名医护人员喝中医预防药‘甘草干姜汤’,零感染”。这条可不是最新情况了,在整个与新冠肺炎斗争史中,这实在是一个太旧的情况了。它是去年1、2月间的事,央视4中文国际频道的《中华医药、抗击疫情》栏目去年3月5日以《悬壶抗疫有中医》为题报道了此事。这个报道不仅说了通许院的情况,而且说从去年1月27日起河南全省推行喝中医预防药。那今年前些时候郑州市第六人民医院怎么还出现院内群体感染事件呢?也许有人觉得是不是我国疫情高峰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一些人松懈了?可郑州六院是境外输入定点收治医院啊,国外疫情的高峰一直没过去,他们会松懈吗?也许是前些时候河南发大水他们受影响了?可是如果他们从去年初就一直喝预防药,一年多喝下来,就这几天断了药就不管用了?通许院是去年1月21日接诊第一位病人,第二天全院才喝预防药和熏艾的呀。查去年河南卫健委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中医药预防方案》,共提供了10个处方,可这里并不包括“甘草干姜汤”。虽然也有些方子里有甘草,但没有一个方子里有干姜。那是不是郑六院的预防药缺了干姜才被感染的呢?可是8月3日郑州市新冠肺炎中医专家技术指导组新拟制的2个中医药预防方不仅还是没有干姜,连甘草都没有了!好在第二天河南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制定的《河南省新冠肺炎集中隔离点中医药预防工作方案》中给出的两个预防推荐药方中有一方炙甘草、生姜都有。可郑六院该用哪个方呢?药方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来自于实践吗?

       另外该文写作也不太认真。文中引用的很多材料都是去年的,人家当年的文章说当年的事,年份就省了。可是引用的时候已经隔年了,他也不把年份加上,还得让读者猜是哪年的事儿。

       这样一篇硬伤多多的文章,人民日报客户端把它发出来已属严重失误,赶紧把它删掉尚不足以挽回其不良的社会影响,还有什么可为它叫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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