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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国教育与宗教相分离的历程(二)(2)

时间:2014-03-16 22:59来源:《科学与无神论》 作者:习五一 点击:
三、现代民族主义高涨中的非基督教运动 20世纪20年代,中国社会的现代民族主义思潮空前高涨,对基督教会发起的挑战空前激烈。《剑桥中国晚清史》的作者评论说: 从前的反对基督教,象征着一个古老文明决心抵御有毁
  
      三、现代民族主义高涨中的非基督教运动
      20世纪20年代,中国社会的现代民族主义思潮空前高涨,对基督教会发起的挑战空前激烈。《剑桥中国晚清史》的作者评论说:
      “从前的反对基督教,象征着一个古老文明决心抵御有毁灭它危险的外来势力。20世纪的反对基督教,则表现出一个年轻的国家急于寻找新的自尊基础。排外主义仍延续下来,但是,它是在新环境中延续下来的。这个环境与其说形成于畏惧,不如说形成了愤怒;与其说形成于旧式仇外情绪,不如说形成于现代的民族主义。”{17}
      (一)教会学校“建立上帝之国”的挑战态势
      1922年春天爆发的非基督教运动,原因十分复杂。除新文化运动的启蒙外,20世纪20年代基督教在中国传教事业的挑战态势,也刺激了中国知识界。
      著名的教育家、国民党人蒋梦麟在《西潮》中的一段话,具有代表性。他说:“基督教以兵舰做靠山的商业行为结了伙,因而在中国人心目中,这个宣扬爱人如己的宗教也就成为侵略者的工具了。”“中国人也实在无法不把基督教和武力胁迫相提并论”。“如来佛是骑着白象来到中国的,耶稣基督却是骑在炮弹上飞过来的。”{18}
      20世纪20年代,基督教在华的传教事业出现两个重要倾向:一是集中力量在城市传播;二是重点发展高等教育。20世纪20年代,66%的基督教传教士集中在5万人以上的城市中。1920年基督教教会学校学生总数达245049人。以1909年为基数,到1920年增长了3.25倍,15年平均每年增长28%。1922年春,中外教会联手调查在华传教事业的报告发表。本书的英文名为The Christian Occupation of China,中文本书名为《中华归主》。
      《中华归主》的姐妹篇是《基督教教育在中国》一书。1921年9月,由美、英、中三国教育家、神学家、传教士组成的中国教育调查团,受基督教差会和洛克菲勒财团的资助,在美国芝加哥大学神学院教授巴敦(Ernest D.Burton)团长的率领下,对包括教会学校在内的中国各级各类学校进行调查。调查团将部分调查报告编成《基督教教育在中国》出版发行。关于基督教教育的目的和作用,该书论述道:
      “基督教教育对在华教会全部工作的特殊贡献在于,运用教育手段实现基督教差会的目标,即通过引导人们直接与耶稣基督接触,缔造一个基督教社会秩序,以建立上帝之国。”{19}
      基督教在华教育事业的宗旨是“建立上帝之国”。教会大学的传教士们认为,西方文明就是基督教。输入西方的科学知识,是使中国基督教化的手段。山东齐鲁大学的创办人狄考文认为,传教士应先教授科学和艺术,然后再传播福音,这样才能“摧毁异端,使基督教信仰和道德渗透到整个社会的结构中。”{20}
      (二)从非基督教运动到非宗教运动
      到1922年春,世界基督教学生同盟第11届大会在北京举办前后,中国民众的愤怒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
      这场运动首先在基督教教会势力最强大的城市上海爆发。1922年2月,上海一批青年学生发起成立“非基督教学生同盟。”其宣言指出:“基督教会”是资本主义“经济侵略的先锋队”。{21} 同时向北京清华学校暨全国各地学校发出通电,号召抵制在清华校园召开世界基督教学生同盟大会。通电强调指出,清华是国立学校,“非教会所立”,且北京“不乏耶教会场”。如果坐视这一大会在清华召开,则外人将讥讽“中国无人”。{22}
      世界基督教学生同盟是美国人穆德于1895年创办的基督教国际性组织。这次穆德选择在中国举办第11届大会,因为他认为“那时中国是反基督教运动斗争的重要据点。”穆德有意识地到中国来挑战,而且选定在北京的清华大学。
      上海点燃的火炬传到北京。3月11日,北京大学一批青年学生宣布成立“非宗教大同盟”。宣言思想激烈,宣称:
      “我们自誓要为人类社会扫除宗教的毒害。我们深恶痛绝宗教之流毒于人类社会十倍于洪水猛兽。有宗教可无人类,有人类应无宗教。宗教与人类,不能两立。人类是进化的,宗教偏说‘人与万物,天造地设’。人类本是自由平等的,宗教偏要束缚思想,摧残个性,崇拜偶像,主乎一尊。人类本是酷好和平的,宗教偏要伐异党同,引起战争,反以博爱为假面具骗人。”“好笑的宗教,与科学真理既不相容;可恶的宗教,与人道主义,完全违背。”{23}
      这番慷慨激昂的批判成为非宗教运动中的代表作。其思想之锐利,言辞之激烈,有振聋发聩的威力。在今天看来,其中有些主观武断的言论,存在着非理性的因素。比如“有宗教可无人类,有人类应无宗教。宗教与人类,不能两立”。这样的命题就难以成立。当代世界宗教区域性复兴表明,人类精神生活是极为复杂的,在科学日益昌盛的当代社会,宗教依然具有相当的生命力。从更广阔的视野来看,信仰是人类社会生存发展的精神支柱。
      同日,北京的非宗教大同盟向全国发出通电,号召各界人士“依良心之知觉”,“本科学之精神”,抵制世界基督教学生同盟第11次大会在清华校园召开。李石曾、萧子升、李大钊等师生签名,随后,学界名流蔡元培、王星拱、吴虞等“加入注册”,汪精卫、胡汉民、陈独秀等纷纷加盟。3月28日,非宗教大同盟公布简章规定:“专以解脱宗教羁绊,发挥科学真理为宗旨。”科学成为解脱宗教束缚的思想武器。
      在抗议声一浪高过一浪中,世界基督教学生同盟大会在抗议声中如期举办。4月4日至9日,北京政府派大批军警到清华大学保护会场,会议主题是“基督在世界重建中”。{24} 北京政府总统接见全体代表。
      会议开幕当天,北京非宗教同盟致函清华大学学生,抗议以国立大学的资源为宗教服务,指出此举违反政教分离的原则。信函中的名言“金钱与枪炮奴役我们的肉体,基督教的福音奴役我们的灵魂”,{25} 在非基督教运动中流行一时。
      这场非宗教运动以科学为号召,以知识界人士为领袖,以青年学生为主力,坚持启蒙主义的方向,对宗教发动了猛烈的冲击。运动中虽有激烈言论,但主流是理性的,行动是克制的。与义和团运动激愤抗争,依仗“神术”排外,有质的区别。
      北京与上海两地运动有明显的差异。其一,北京的宗旨扩大为反对一切宗教,而上海仅仅针对基督教;其二,北京的大同盟包容各界人士,而上海仅仅是“学生同盟”;其三,北京的宣言以科学、民主的口号代替马克思主义宣传。上海的青年学生在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城市生存,政治倾向日益激进。而北京大同盟社会成份多元,新文化运动的精神有更加广泛的社会基础。正是因为北京大同盟的精神理念更具有包容性,使这场运动迅速波及广东、湖南、福建、山西、浙江等地,形成全国性的思想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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